慑徘徊在不远处的狼王。
这场胜利属于人类,而非是魔神。
这不是魔神之间争夺地盘的游戏。
“结束了。还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。”闻音说。
因为有她分担来自孤王的压力,风精灵此刻的状态并不如曾经预料的那般颓败。
他不需要骑士的照料就可以自如穿梭。
风精灵卷起温柔的风,拭去闻音额前伤口上沾染的灰尘。
他身边不远处,少年茫然地看着狂欢的人群许久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少年不再看仍然在庇佑人民的风墙,拾起了断了几个弦的竖琴,开始拼接起来。
“这么多伤口,大概要恢复好久才能好,看起来比我们刚捡到你那会儿还要重呢——你去哪儿?”温迪还没有人形,只能化作一道风跟在少女身边。
“去看看祂,看看一个时代的终结。”闻音答道。
她心中并无怅惘。
只是在听到更多有关这个时代真正的历史之后,总会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惋惜。
这种感情,应该是惋惜吧?
阻止烈风肆虐蒙德人民的君王,最终在蒙德的烈风中安眠。
“从魔神的视角来看,祂或许没有做错什么。从人类的视角来看,他们也是为了自己而战。”闻音随口掷开手中的半截断刀,那刀身的刃口整齐无比,很难想象这刀是被狂风斩做两截。
“嗯,要是这么说的话,其实也对。”温迪仰着头,看着高塔外的星空,喃喃地说,“被困在高塔中太久了,也会想看看塔外的天空吧?”
风精灵的眼神中涌上了一丝难掩的怅惘。
“可是高塔也曾经给过人民选择,只是他们接受了这种被庇护的不自由。或许接受这一切的时候,他们也无法预料到自己未来的选择。”
“我获得了他们的信仰,自然要带给他们福泽和庇佑,但现在其实我也不知道,人们想要的庇佑究竟是什么了。”
“不如就给予他们自由吧——被自由祝福的人们,不被束缚的人生,对一切美好的企盼和向往……这是神明祝福的自由,却不该是神明命令的自由。”
说到这里,风精灵凑到旅者的身边,彬彬有礼地想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。
“这样怎么样?你觉得呢。”
但是风精灵没有得到旅者的回应。
平地卷起一阵轻盈的风。
风精灵察觉到那风卷上旅者的指尖,又萦绕在她的手腕,鼓起的风声中听不到旅者的声音,只能听见她的呢喃。
“迭卡拉庇安……未来的蒙德……亲眼去看……”
“喂!闻音?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?”风精灵不知为何有些慌乱,他想要阻止这一切的继续。
可他看到旅者微微颔首,像是对是谁人的允诺。
于是,暴风驯服于她的指尖。
风精灵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流托起自己的身体,暴风般的伟力凝绕着他的身形。曾经并没有魔神之位的风精灵,拥有了魔神的称号和力量。
风之神,巴巴托斯。
而在这一刻,他也看清了,落在旅者的指尖上,像是一阵盘旋的清风般的,水洗般透亮的晶莹宝石。
上面似乎镌刻着清风的纹路,也带着被风祝福过的力量。
他此前不曾见过这样的事物,却恍惚间明白,那是风给予她的祝福。
远处,少年似乎已经修好了琴弦,慢慢地弹唱起一首古老的歌,那是曾经的人们给予高塔孤王的颂歌,在如今高塔崩裂的时节,像是最后的哀悼。
像是和着少年的琴声,逐渐有人加入了这场合奏,胜利者的欢呼之下,失去了神明的子民唱着最后的挽歌。
狂风在风墙外的土地上咆哮,而在风墙之内,一切都是温暖与祥和。
这是旧日的风神遗梦,也是新的风神即将履行的承诺。
美好降临在高塔的废墟。
如果不是,漆黑的裂缝突然撕碎天空的话。
后面的事情,温迪已经记不清了。
他只知道那一夜,曾经的高塔子民失去了自己的神明,而他,失去了一位相识了数年的友人。
他不再记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,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降临,但他还记得——
他们曾经一同驰骋于雪原,风精灵唤起漫天的风雪作为她的披风;他们曾经一同在流浪者的部族起舞,篝火旁的雪地晕开大大小小的水泊,烈酒入喉,让风都有些沉醉,风精灵学着从少年那里学来的曲调小声地歌唱,旅者敲起透明的冰晶为他唱和;他们曾经一同站在高塔孤王的身前,面对神明冷漠的凝视举起长刀,刀身映照着不曾动摇的眼瞳。
从此风精灵化为人形在世间行走,他唱过无数曼妙的诗篇,品过最烈的美酒,见过最有勇气的少年人,结识了更多的朋友。
他没有失去其他的友人。弹奏竖琴的少年,多少年之后仍然能在摘星崖上与他一起合奏;流浪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