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贺闻帆说的那样,他右手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片小红点,还隐约蔓延到手背。
这种情况沈令倒是熟悉,没有显得太惊慌,他用左手遮住:“没关系,应该是过敏了。”
但沈令心里也有疑惑。
他虽然比较容易过敏,可今天从起床到现在,一切都很平常,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过敏原。
在沈令还在发懵的时候,贺闻帆已经叫来了茶舍的员工。
秦臻一看到是沈令身体出了状况,差点大惊失色,连带着后面跟上的四五个店员都围到了沈令身边。
几个人七嘴八舌抛出一堆关心,又顾着贺闻帆在一旁不敢太吵,压低着声响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。
“手怎么回事,过敏吗,难受吗?”
“这样子肯定是过敏啊。”
“那怎么办,吃药吗,谁带药了?”
“小令你不能随便吃药吧?”
“那要不去医院?或者叫救护车?”
……
贺闻帆挥开凑到他身边点头弯腰致歉的经理,默默看着沈令被包围起来应接不暇的样子。
一开始他还能针对性地给出回应,后面人声嘲杂起来他就很明显的应付不过来,甚至连眼神都开始茫然。
最后还是秦臻让大家都安静,弯腰拉着沈令的手问:“小令你今天吃什么了吗?”
沈令被闹得脑袋嗡嗡作响,他着太阳穴回忆:“我就吃了半根油条……”
“那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?”
“也没有,我——”
电光火石间沈令突然想到什么。
他缓缓转头,看向贺闻帆,视线与之在空中交汇一瞬,又缓缓下移。
最终定格在桌面上,贺闻帆手边那支小小的防静电喷雾上。
霎时间,贺闻帆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。
就连那支纯黑的喷雾罐都好像开始发光发热。
贺闻帆顿时觉得荒唐,不得不为为自己的喷雾稍作辩解:“它的主要成分只是去离子水和少量留香剂,很温和。”
“也、是有可能的……”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女店员怯怯地应道:“现在的留香剂一般都、都天然植物提取的,虽然很不可思议,但他可能就是对那种植物过敏……”
空气安静了一瞬。
贺闻帆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可以被称之为惊讶的表情。
但他不得不承认,沈令过敏的地方,确实就是他不小心将喷雾弄到的地方。
几秒后,贺闻帆整理好情绪,默默起身穿好外套,走到沈令面前。
沈令被刚才那一阵吵得发懵,还没缓过劲来,茫然抬头。
又因为看不懂贺闻帆的表情而更加茫然。
贺闻帆把沈令的外套递给他:
“走吧,去趟医院。”
事实证明,沈令确实奇葩的对那款防静电喷雾过敏。
幸好不算严重,输液加外敷把红疹消掉就好。
但贺闻帆还是给沈令开了间病房。
倒不是因为他嫌钱多想在医院肆意挥霍,也不是没事找事要占用医疗资源,实在是沈令的外套上也沾了不少他的防静电喷雾,医生不让穿了。
事情因他而起,贺闻帆出于人道主义,也不可能让沈令只穿一件单衣在走廊里输液。
病房里寂静无声,沈令换了病号服盘腿坐在病床上,和贺闻帆面面相觑。
“其实,我不用住院的……”
贺闻帆拿着手机发消息,没有抬头:“没关系,一切费用我来支付,让你生病是我的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