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为什么闷闷不乐?”
苏婵心中一动,她以为她没有将那份情绪表现出来,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他看出来了,她抿了抿唇,眼神黯淡了一些,并不想将这件解决不了的没有意义的问题与他讲,干脆扯了个慌,“没什么……只是,有些想家了而已。”
高行修默默看着她,淡淡道,“是吗?”
苏婵轻轻嗯了一声。
高行修沉默了一会,揉了揉她的头,“你若实在想,以后每年,本将军可以陪你回去看一次。”
苏婵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无心之说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,一时有些惊讶,她怔怔抬头看他,“将军说的是真的吗?”
高行修淡淡嗯了一声。
苏婵心中动容,静静看着他,然后勾起唇,对他笑了笑,“多谢将军。”
高行修看她重新鲜活起来的一张脸,那一双亮亮的杏眸,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,长指一动,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,“这就高兴了?”
苏婵笑着点了点头,又觉出不妥,“……一直都是高兴的。”
是吗?刚才那小脸可是都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,高行修心里默默想着,怀中倩影这时一动,苏婵作势要从他怀里下来,“将军不是饿了?我去给您拿点心。”
高行修也随着一动,想说声不必了,下一刻蹙了蹙眉,闷哼了一声。
苏婵吓得也白了白脸,收起刚才不小心碰到他胸膛的手肘,关切道,“将军没事吧?是我不小心……”
她看着高行修有些白的脸色,心中一紧,“将军可是受伤了?”
怪不得前几日都没怎么碰她,也没有脱衣服,这么一想苏婵也有些不忍心,想起男人身上历来那纵横可怖的伤口,放缓了语气,柔声道,“让妾身看看吧……”
高行修却淡淡道,“无事,小伤而已。”
他揽住苏婵,阻止了她的动作,让她只能仰躺在自己的臂弯,“不必走动,就在这里陪我。”
苏婵脸一红,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,轻轻嗯了一声。
高行修望着眼前碧净如洗的天空,沉默地看了一会,悠悠道,“过几日,我要去皇宫,参加陛下的寿宴。”
苏婵安静不语,等待他的下一句。
到时候……便接你入高府。高行修久久不语,望着长空万里,想了想,只缓缓说出了几个字,“这几日,乖乖的。”
苏婵不明所以,看着他的侧脸,轻轻点了点头。
不知不觉间,寿宴如约而至。
皇宫灯火通明,处处衣香鬓影,太子燕王陆琳琅均在场,连久居宫中的皇后都出席了,满座尽是皇亲权贵。
高行修坐在武将一列,与文官相对而坐。燕王一早便看到了他,对他遥遥致意,他也淡淡回之。杨修文当然也在,还是那样一贯的皮笑肉不笑,只不过高行修心里清楚,他已经快要笑不出来了,那目光里分明是满满的怨毒与惧。陆琳琅坐在最高处,紧挨着皇帝,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暗潮汹涌的一切。
高行修将这些目光一概接受,注意到对面还在有人一直默默打量他,他抬头寻去,视线落向了卢明镇,与他遥遥相望。
高行修先回过神,他面色平静,朝卢明镇颔了颔首。卢明镇怔了怔,也对他微微致意。
皇帝坐在最高位,举起手中的盘龙酒盏。
高台之下皆是他的臣子,他目光扫视一圈,淡淡一笑, “今日诸位齐聚于此,定要尽兴而归!”
诸位皆举起手中酒盏,山呼陛下万岁,齐声高祝陛下福泽绵绵,万寿无疆。
皇帝面色洪福,拍了拍手,一众盛装的宫女随即从殿门流水般进入,琴姬在大殿两侧落座,优美的琴瑟之音便飘扬而来,舞姬开始翩翩起舞。
琴舞和鸣,熏香阵阵,宫殿内处处灯火通明,恢弘富丽,无不展示着□□的繁华与鼎盛。酒意微醺,已经有文臣开始相互攀附起来,一边调笑,一边貌似不经意地略过翩翩起舞的舞姬,再不露声色地品评一二,又或者视线又落到彼此身上那价值连城的珠玉衣饰上,相互攀比一下价值几何,来历深浅,最好还要再说上那么几句拗口的诗词,附庸一下风雅,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。
高行修沉默地饮着酒,不发一语。旁边有人似笑非笑,“将士们在外面浴血厮杀,他们这些文官倒是只会待在京城里夜夜笙歌,行酒飞花。哼。”
是周越山。
其实不光文臣与武将互相看不顺眼,他们武将与武将之间也有不对付的,就比如说高行修与周越山。两人职位差不多,都是将军,但是一个是靠家族世袭为将,一个则是靠军功从白丁一步步走到了现在。前者觉得后者目不识丁草包一个,后者则是看不上前者吃老本没有一点真本事。不过在这一件事上,两人则是难得达成了默契。
周越山:“北狄那边情况如何?”
高行修:“北狄首领已死,他的儿子继了位,与我朝签了休战合约,三年之内不来再犯。陛下开春命我撤军回京,又留了一半在那里驻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