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起来,慢慢地合拢在了一起,她的心渐渐在那双温柔的掌中融合再重熔,有温热的水滴正在慢慢溢了出来。
是她的眼泪。
在李怀玉的印象中,苏婵是平和的、温柔的,永远一幅淡淡浅笑的样子。但如今她的表情仓皇又无助,像是寒冬腊月里无家可归的孩子。眼泪一颗一颗从她的眼底滑落,每一颗仿佛砸到了李怀玉的心上。
他俯身擦去她的泪,“别哭,有我在,不怕了。”
苏婵深深看着他,泪眼朦胧的眼中有感激,有依赖,还有一些别的东西,一些以前她始终克制着的,如今终于重见天日、破茧而出的东西。
他平视她,用温和的语气平缓她的不安,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苏婵无助地看着他,什么也没有说,良久,慢慢点了点头。
“走吧。”他拉起她,一步步往前走。
这条路很长,但是两个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,一路无话,谁也没有打破这有些压抑又静谧的气氛。
苏婵跟在他的背后。
她没有放开他的衣袖。
走到空旷的巷尾,李怀玉在离她家百米之外停下,温和道,“好了,回家吧。”
苏婵松开了他的衣袖,低头走了几步,又回头看他。
李怀玉立在夕阳下,笑容淡淡,目光温和,衣衫迎风而舞。
她抿了抿唇,眼中有璀璨涌动,“公子,今日谢谢你。”
她低下头,又问,“公子当时为何出现在那里?”
李怀玉怔了怔。他不会告诉苏婵,他只是觉得她分别的时候有些落寞,不放心便跟了过来,他其实一直跟在她的身后,直到看到黄四出现,又莫名其妙地倒地。想到此,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走远。
他只是笑了笑,“碰巧而已。”
“明早我在这里等你,跟我一起去衙门。”
苏婵想了想,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“回家吧。我看着你回。”
她最后看了他一眼,眼瞳深深。袅袅婷婷的身影慢慢走远,直至推开柴扉进了门,李怀玉抬起步履,这才转身离去。
在他离去的当口,角落里隐匿着的李母目送着儿子的背影,又看向那一扇破落的柴门,眼中充满怒火和怨恨。她咬了咬牙,随即也转身走了。
黄四一瘸一拐回到了家中,觉得膝盖更加疼痛欲裂了,他痛的忍无可忍,只能去看了郎中,郎中在他膝盖左看右看,良久终于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小石子。
“这石子嵌入的太深,这条腿恐怕是要废。”郎中摇头给了结论。
“什、什么?”黄四大惊失色,他连这石子哪里来的都不知道,怎么就废了他一条腿?
“还能不能治好!能不能给我治好!”
“嵌入的太深,已经伤了关节,估计很难恢复了,我尽力而为吧。”
黄四眼前一黑。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李怀玉。但是是他先倒地李怀玉才赶到的,况且他只是个毫无武功的书生,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的功夫?那是苏婵?那就更不可能了。
黄四来不及细想这些了,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这条腿给治好。
想想自己还没有吃到甜头,就堪堪废了一条腿,黄四越想越气。如今地步,他怎么样都得把那小娘子得到手,好好嗟磨一顿才能解气。
。
苏婵扶着柴扉,惊魂未定地深深喘气。和李怀玉分开后,她才慢慢感到了后怕。
该怎么和阿爹说起这件事?又该怎么面对阿爹?阿爹又会怎么样?苏婵站在庭院犹豫不决,一张脸蒙上了深深的迟疑。
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出结果,她索性还是先进屋,再慢慢做打算。
刚准备进屋时,她一转身,差点叫出了声。
高行修不知何时站在柴房外,正倚着墙抱臂。
苏婵见是他,渐渐缓和了脸色,“高修,大傍晚的,你怎么站在外面……”
高行修不说话,他的表情很平静,也许是她的错觉,她感觉他的平静中带着些压抑的可怕。他的眼神依旧很冰冷,带着审视的意味慢悠悠地看着苏婵,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,似乎在检查着什么。
苏婵挪了挪脚步,往后退了一步。她今日受了很多惊吓,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目光。
“没事吧?”她听到他平缓地问。
苏婵愣了一愣,勉强笑了笑,“我没事啊,我能有什么事。”
她并不擅长说谎,而他的目光又太锐利,她讪讪一笑,随即便准备匆匆进屋去。忽然想起什么,临进屋之前,她又转头,“对了,你今日有没有出门?”
高行修高大身影立在夕阳之中,地面投射一道浅浅的影子,他的神色掩映在一片昏暗之中。
“未曾。”她听到他冷冷说。
。
夜里,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。
“不行!不能报官!”苏大刻意压抑了音量,急急道,“阿婵!你糊涂啊!你若是报了官,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