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钰问范燕:“范姨,那两人真的是飞絮哥的父母?怎么突然找来了?”
“这事不好说,不是咱们势力眼,就看那对夫妻的眼睛就不是老实简单的主,陈飞絮这对父母找来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呢?”
林钰和林博瞪圆了眼睛,拉着范燕说说是怎么从对方眼睛里看出来对方是什么人的?
范燕这辈子经历太多了,如今家里其实不需要她出来工作也行,但她依然把照顾林家人当成自己的事来做。
两个孩子对她很尊重,同样的,范燕对于两个孩子也稀罕得紧。
陈妍靠着灶台帮忙掐青菜,心思却早就飞远了。
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,有人收养就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了,如果是亲生父母找来,那便是天大的福气,虽然大家都说不需要父母也能过得很好,可心底深处谁不渴望父母来找自己。
即便是被弃,长年累月都会主动给父母找出个不得已的苦衷,自己的被弃并非自己不受欢迎,而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许是想得多了,便自己也信了。
陈飞絮是大哥,也很有大哥的样子,他从不说亲生父母的事,但他留着当年包裹他的包被。
陈妍却是不同的,她二三岁才去的孤儿院,父亲病逝,母亲远嫁失去了联系,她跟着阿奶,阿奶去世后,她只能去了孤儿院。
最开始的几年,她的姑妈还会来看看她,每次给她带点吃的和表姐不穿的旧衣服,然后便是骂她远嫁的妈,等骂够了就心满意足离开。
陈妍五岁的时候便已经很懂事了,她拒绝见姑妈,也不要她的施舍般的补丁衣服和那么两块快发霉的糕饼。
自此后,陈妍唯一让小伙伴羡慕的亲人探视也没有了。
她开始受到一些好强和嫉妒心重的孩子的排挤和欺负,是陈飞絮发现后保护她,她后来便循着陈飞絮的脚步发展,对于她来说,当陈飞絮拍着小胸脯说我是你哥,以后会保护你的时候,她就把陈飞絮当成亲哥了。
当陈飞絮的家人找来时,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就好像,哥以后有了亲人,就不再是她的哥了。
但心里又为他高兴,就在这时,林博拉着她的手问:“陈妍姐,你是不是也想家人了?等我存够了钱,我们也去找你的家人。”
小林博虽然十分调皮,但他很细心,观察人的情绪变化十分仔细,范燕和林钰还在八卦,可他已经发现陈妍有些不开心了。
陈妍的思绪被打散,笑着刮了刮林博的鼻子:“好啊,那可是需要很多钱,你要好好存钱才行啊!”
林博挺着小胸脯保证:“放心,等我长大了就能把我妈帮我存的压岁钱拿出来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有些不满地说:“姐姐十岁就自己保管压岁钱,为什么我就不行?”
范燕和林钰都听见了他抱怨,噗嗤乐了,陈妍也跟着笑。
客厅里,两人做了自我介绍。
男人叫熊磊,今年五十整,不高且壮,皮肤黝黑。在铁路部门做维修工,工作不算多难,就是白班夜班颠倒,导致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一些,身上深蓝色的新衣服也很不合身,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衣服。
女人叫余秀兰,今年四十二岁,穿了一身新做的碎花衬衣,看起来是特意收拾过,眼角和嘴角有些下耷,脸颊因为瘦削而内陷,显得颧骨凸得很高,这不是一个和善的面相。
总之,给林家三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。
对方是余秀兰说话,男人只在一旁唯唯诺诺点头憨笑。
于是这边也是杨柳开口。
余秀兰说她在公交车上做售票员,但因为身体不好便提前退休了,工作岗位给了陈飞絮的弟弟。
说到小儿子,余秀兰的语气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,陈飞絮抬眼看了他们一眼,没有说话。
杨柳问:“你们说是陈飞絮的父母,有什么证据吗?”
余秀兰似乎对杨柳的质疑感到不快,但还是压下眼里的不满,认真解释道:“我当年怀他的时候才十八岁,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和他爸在一起,我在家里生下他后,我妈当夜就把孩子裹了包被抱走送人了。”
“那个包被是白底红双喜的被面,上面有一个地方破了,我用的是一块蓝布补了个补丁,飞絮,你一定保存着这个包被的是吗?”余秀兰的双眼带着殷切的期盼望着陈飞絮。
陈飞絮的手抖了抖,手里的钥匙一时没有抓稳,哐当一声掉落在地。
无需多言,众人都了然,定然是对了。
杨柳又道:“这也不能认定就是你们的孩子吧?”
余秀兰眉眼都带了笑,似乎已经胸有成竹:“陈飞絮的后腰有一块青色胎记,还有,他和我的小儿子长得一模一样,他们俩站在一起谁都要说是亲兄弟。”
说完,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,照片里是一个年轻小伙子,骑在一辆新的自行车上,穿着牛仔裤的腿支在地上,脸上全是灿烂的笑容。
照片是递给陈飞絮的,陈